望湖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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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出正月,已经连续下了三场雪.前边两次是小雪,勉强能没鞋底子.这场有点厚,能没鞋帮子.鞋底子和鞋帮子,是老伴对大雪小雪的评价标准.其实甭管大雪小雪,正月的雪就像离娘的孩儿,在地上停不了多久,太阳一出就化了.所以陶大年对老伴扫雪颇有微词,"你扫它干啥,多点湿气不好么?"他喜欢在雪上走,咕叽咕叽,像鞋窝里藏着一群耗子.不大个院落,让他踩得七零八落."躲开躲开."老伴用扫把杆敲他的腿,"都多大年纪了,还像个里格朗,老要张狂也得差不多."老伴示意他抬起脚来,把脚底下的雪扫扫,陶大年不为所动.他对天发了下感慨:"啊."陶大年的感慨也是古人的感慨."瑞雪兆丰年啊!"陶大年双手插腰站在院子中间,响声大气.老伴让他小点声,隔墙有耳.陶大年横起眼睛刚要说什么,老伴赶紧摆手,下了免战牌,去了屋里.陶大年的话不是对老伴说的,而是对广阔天空说的.或者也不是对广阔天空说的,而是对宇宙万物说的.此刻的陶大年,胸腔里都是蒙情.
2018-08-29(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,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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