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
那天,树根透过他弟弟——甜棵——传话给我,说他一下子有了两点重大发现:第一点,他弟弟甜棵原来是个天才;第二点他自己的脑袋一直都有问题.听到第二点,我忍不住哈哈大笑,树根的脑袋之别扭,在这个世界上,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呢?但,且慢,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好.
那天午夜,我带上两瓶高粱酒,往树根家里去.那时,细雨茫茫,四野无人,我走在湿润的草地上,瞥眼看见一只年轻的蟋蟀,抖擞着触角,跳到我右边,它六足抓紧草尖,摩起前翅,怯生生地唱起一首深情的歌.在我左边,十步开外,一只年轻的青蛙,也四蹼按在水坑里,鼓起胸膛,情深深地唱起一首生怯的歌.青蛙唱得响亮,压过了蟋蟀,但蟋蟀立即好斗地吼起,声响又盖过了青蛙.一蛙一蟋蟀比试着、较量着,天地间充满了摩擦鼓鸣声,所有非人的生物都娇羞地回避了,连我这万物之灵也听得双颊绯红,好不害臊.很久以后,青蛙累了,不得不停下,但它终于想起:“哼,我是蛙呢,我可以吃掉你.”于是它缩起肚皮,向蟋蟀跃去.蟋蟀也累了,它静听着沉默,突地想起:“呀,我是蟋蟀呢,我会被吃掉.”于是它拖起尾丝,跳离草尖.在那广漠的草地上,青蛙和蟋蟀追逐了起来,越来越远,越来越小,越看越像一对爱侣……请不要奇怪我为什么知道青蛙和蟋蟀在想什么,因为那是我瞎掰的,我只是在想,等一下可以说些什么趣事,让我的朋友树根开心一点.
2017-03-21(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,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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