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3969/j.issn.1005-8842.2015.03.016
观点集粹
劳动报刊文说,“农民诗人”“脑瘫诗人”余秀华火了,引得很多记者前去采访,他们深入余秀华的家,唠嗑,套话,旁敲侧击,单刀直入,从她的父母到丈夫再到同学、村民,几乎是“全景式”扫描和透视,甚至,记者们还窥探了她的部分隐私,打探她的婚姻状况和“我意淫的那个男人”。通过这些报道,记者们试图挖出“奇迹”产生的原因。然而记者不但没让人看到“创造奇迹的因子”,而是让人更深切看到她的“寻常化”--她的生活,和一般农民的生活相比,没有任何“与众不同”。她有生理的缺陷,却有文学的追求和才华,于是心气自然就高。这样的女人,怎么可能满意眼下的婚姻和爱情?如果一路追问下去,世上多多少少有这样那样“缺陷”的男人和女人,一旦灵魂高于肉体,必然不满俗世,当精神世界升华到某个层面,总是会对现实世界心存不满。但是怎么办呢?弗洛伊德老人家早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文学的原动力和功能:艺术是力比多的升华。“力比多”是什么?是欲望、荷尔蒙和性力。艺术常常是欲望变形后的补偿,这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要义,也是现代心理学与艺术理论、精神病学的基本常识。余秀华不一定懂得这个理论,但她用言行再次证实了这个著名判断。在不断的婚姻龃龉后,她懂了,她只能在诗里去爱,只能用诗歌扒开情欲的缝隙,所以才有表达强烈情爱和欲望的名作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》。为什么这样的诗句能够引来海啸般欢腾?除了欣赏“粗俗、直接、接地气、抒发情欲”的“别样诗情”之外,余秀华是不是点燃了人性中最基础、最隐秘的部分?任何广泛的共鸣,其后必有可以链接的原因。余秀华的直率乃至粗鲁,击中了现代人的伪饰软肋,人们痛恨伪饰又依赖伪饰,一经袭击,便轰然颓塌。严格地说,即便不是余秀华,也会有第二个某秀华“被期待”。装模作样、无病呻吟的诗歌和文学太多了,只有“民间文学”才能拯救。
2015-03-25(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,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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