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
一
我爹娘都没的那年,我十岁,我哥十九岁.
那时,我哥的想法很简单:活下去;让我继续念书.有时遇到难心事儿了,他就喊我:过来,妹.那时我很懂他的心酸,无论做什么,都会停下,听话地走到他身边.他便把我抱起放在他腿上,紧紧地搂着我,摇晃着,他自己也跟着摇晃.他说:妹,咱俩一起撑下去,这点破事算什么?哥会把你养得漂漂亮亮的,念大学,找婆家……说到这时,他多半会说不下去.也有少数时候,他把头埋在我胸前,鼻涕、眼泪的弄得我一衣裳,我也跟着哭.
我哥二十岁时,拿到第一份工资.他进屋子先打下嗓儿,脖子一端,身子直溜溜的,显得一下子高了不少,看上去一副家长派头我听出他是尽量压着嗓子,努力把嘶哑分岔的公鸭哑脖子声儿控制好,他说:妹,拿去,交学费,再买件花衣服.当然他只是这样说说,交学费他跟我到学校去交,怕我把钱耍丢了;买衣服时,他则把我放在前大梁上,风风火火地骑着没尾巴的破自行车,驮我到十里外的县城红星商场去买.他把我收拾得停停当当的,回来时就慢悠悠起来,甚至不骑车,推着我走,午后阳光白花花地照着我俩,我金黄色带红点的衣服衬着我哥老绿发旧的衣服,我像向日葵花盘,我哥是花盘的背面.
2014-07-04(万方平台首次上网日期,不代表论文的发表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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